我出身農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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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出身農家，小時候直到年輕那一段歲月，雖在農園生活，可是鄉落那一帶，所生產的作物，不是甘蔗就是佬葉，油棕樹、橡膠、椰林，還有蔬菜等，果實方面就是普通的木瓜、水蓊、芭樂和鳳梨蜜等。 至於柑橘之類，是從未見過的植物。

我第一次見到柑橘樹，是在70年代中期，在金馬侖高原山上，不只見到柑橘樹，而是長滿高山遍野。 我的園，四周都是柑橘，使我有一份說不出的喜悅。

那時，70年代中期，我在位於北馬某個小鎮居住，生活過得鬱鬱不得志；除了自己耕種一片小小農園，也幹過其他行業，但入息都不理想。 我後來之所以上高原，是拜排行第七、比我小的弟弟的福蔭。 事緣，當年弟弟在家鄉的工作入息也不好，一日就跟朋友上高原找工作。 他起初在一個農友菜園幫忙，發現收入不錯，就自己出來打天下。 爾後，我們幾個兄弟就陸續上山，這也就是我在山上農耕的開始。

柑橘4品種
我初上山種菜，那個時期，山上人煙還很稀少，荒山野嶺，那時，當局還不是很嚴厲管制園林的開發。 可我們沒那個膽量也缺乏資金開發土地。 我就被安排在山上一個叫豬碼港（Bertam Valley）的河旁，一個農友的一小片荒園鋤地種植。 這片園，四周圍就種滿柑橘。 www.isletforum.com 當我第一次踏上耕地，游目四顧，竟是一片長得生氣活潑青翠的柑林時，那分喜悅難以形容，生活也像海洋上揚起一片風帆，充滿信心起來。

當我初遇罕見的果實，腦子不產生邪念是騙人的！ 我們小時家境清貧，從小到大吃的都不外是木瓜芭樂和土生的芒果。 對著鄰園唾手可得的甜美柑橘，不諱言，當年我不時都去偷摘一兩顆解饞。 當時鄰園所栽的柑橘有4個種類，即安順柑、蕉柑、柳柑和橙。 我最喜歡吃的是柳柑，它肉豐皮薄汁多，而且有一種特殊的香氣。

無故枯黃死亡
我那年上高原是70年代，山上到處可見豐滿的柑橘園，可以猜測得到，山上盛產柑橘，應該是在60至80年代之間吧？ 那段接近30年的時光，應該是柑橘在高原上最當紅的土產；當時就有流傳這樣的一句話：每個遊客上山，不買金馬侖柑，就不像到過金馬侖！

可是，山上的柑橘好景，也只是數十年。 過了80、90年代，山上的柑橘漸漸地少了。 也不知何故？ 柑樹的種植困難，病害特別多，常常無故枯黃死亡。 有人說是因山林過度開發氣候轉變所致；也有人說是因長期農藥噴射草地土壤敗壞。 總之今天的金馬侖，柑橘園林難得一見。 而一度家喻戶曉，響亮的山上著名水果美譽，也隨風而逝，墮入歷史的洪流裡去。

文字與攝影： 鄧長權